梦见窗户玻璃破碎什么预兆 梦见窗户玻璃碎了什么意思

8月16日,王柯丁在家中给孩子喂奶 。新京报采访人员 周小琪 摄
6月16日晚,吴梦顺利生产,宝宝的胎龄只有27周5天 。
7月10日,吴梦醒来后,写给丈夫的第一句话 。
肺动脉高压患者吴梦冒着生命危险产子,医生希望这是最后一例
这是一场吴梦与生命之间的较量 。
2013年 , 吴梦被诊断为“先天性心脏病合并重度肺动脉高压”,一旦怀孕、生子,就有生命危险 。
5年后,42岁的吴梦怀孕了 。医生反复劝她终止妊娠,她不肯 。
今年6月,在接连经历了剖宫产、“修心换肺”两台手术后,孩子和吴梦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。
这场较量以双赢告终,却没有人能好好享受胜利的喜悦 。
吴梦后悔了 。她为当初的执拗付出了代价 , “丢了半条命” , 术后还要面临排异、感染、支气管并发症等风险 。医生们也赢得“沉痛”、“揪心” 。他们完成了世界首例产妇肺移植,却也希望这是最后一例 。
“我不想看见其他肺动脉高压病人前仆后继,往死亡线上走”,吴梦肺移植手术的主刀医生陈静瑜说 。
肺动脉高压患者
吴梦信命 。算命大师告诉她,2018年很凶险,如果能在今年生个孩子,两个人一起“挡一挡” , 才能渡过难关 。
42岁的吴梦,身材瘦小,大眼高鼻,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,但孩子归前夫管 。2016年11月 , 吴梦在朋友的引荐下认识了王柯丁 。王柯丁读过吴梦写的书,书里记载着她患肺动脉高压病后的生活 。
在2013年11月初 , 吴梦在无锡市第二人民医院体检时 , 医生发现她的肺主动脉很粗 , 但无法确诊 。她便托卫生系统的熟人找到了陈静瑜看病 。陈静瑜被誉为“中国肺移植第一人”,是无锡市人民医院副院长,著名胸外科专家 。
陈静瑜一看片子,心脏肥大,肺动脉段突出明显,很快下了判断:“是肺动脉高压” 。肺动脉连接心肺,把静脉血从心脏导向肺脏 。正常人的肺动脉所承受的压力在30mmHg以内,高于这个数额,就可能患有肺动脉高压 。
吴梦做了进一步的心脏超声检查,结果显示:“肺高压110mmHg,先天性心脏病、心脏有房缺,大约有16mm的回声缺口” 。
这意味着,吴梦的肺动脉高压已经比较严重了,会引发呼吸困难、胸闷等症状 , 最糟糕的情况是猝死 。但吴梦的心脏上恰好有一个洞,可以起到血液分流的作用,减少肺动脉的压力 。所以,她的症状要比其他人轻一些 。
陈静瑜推荐她去北京阜外医院治疗,那是亚洲最权威的心血管病专科医院之一 。在阜外医院,吴梦被正式确诊为“先天性心脏病合并重度肺动脉高压” 。
在药物的维持下 , 吴梦可以正常生活,唯独怀孕除外——这是所有肺动脉病人都不可逾越的红线 。生病后 , 父母劝她,“谈谈恋爱就可以了 , 不要结婚,没几个人能接受无法生育的女人” 。
和王柯丁在一起后,吴梦想要个孩子 。“毕竟是重组家庭 , 有个自己的孩子会更稳定,有安全感 。”王柯丁没怎么反对 。他对肺动脉高压的了解不多,不知道怀孕是大忌 。况且吴梦之前生孩子也很顺利 , 王柯丁觉得“问题应该不大” 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王柯丁都觉得吴梦“看上去不像有病” 。她的本职工作是采访人员,又自学了珠宝鉴定 , 开了个人工作室 。每天都还能正常工作 , 活蹦乱跳 。
唯一的不同是,吴梦买了四台吸氧机 。它们分别被放在家里、单位、工作室和车上,每一个吴梦触手可及的地方,但她用得也不频繁 。
但吴梦的母亲始终反对她生孩子,一打电话,俩人就会为这件事吵起来 。姐姐吴悠(化名)说,妹妹从小就固执、有主见,只要做了决定就一定不会回头 。
吴梦其实也犹豫过,因为知道怀孕可能有生命危险,甚至想过找代孕 。但还是舍不得把孩子放到别人的母体内,“想自己感受孩子成长的过程 。”
2018年1月初,吴梦怀孕了 。
不建议妊娠
1月11日下午,吴梦扎着两个小辫儿,和王柯丁一起去了无锡市人民医院产科,先是做了B超和心超 。
B超单上 , 一粒小豆子静静躺在吴梦的子宫里 。那是她的妊娠囊 , 已经能清晰地听到胎心搏动 。
另一张心超单上写着,肺高压:112mmHg 。
当天接诊的是产科主任马锦琪,看完两张单子,她婉转地告诉吴梦 , 不建议继续妊娠 。
吴梦早料到了她会这么说,拿出事先写好的免责声明,表示自己知道生孩子的风险,但还是想尝试 , 出现任何后果都自负 。她甚至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,准备了遗嘱、跟红十字会签订了遗体捐献协议 。
从医几十年,马锦琪遇过五六例重度肺动脉高压孕妇,但像吴梦这么执着、准备这么充分的,还是第一次见 。她给吴梦讲之前遇到的肺动脉高压产妇死亡的例子:不久前,一位产妇生完孩子后出现心肺衰竭,转到上海的医院也没救过来 。吴梦不怕 。
马锦琪只好把王柯丁叫过来,直接问他 , “你能接受你老婆因为生孩子死掉吗?”
“能接受” , 王柯丁没有犹豫,他觉得妻子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。边上的孕妇们听了这话,都震惊了 。
马锦琪说,吴梦太自信了,以为以前生过孩子,这次同样没问题 。“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,她没料到年龄是她能否闯过这关的决定性因素 。”
几日后,针对吴梦这一病例,无锡市人民医院组织了产科、心内科、心外科、呼吸与危重症科的医生进行多学科会诊 。讨论结果是,吴梦不适合继续妊娠、分娩 。
几个科室的医生轮流去跟吴梦谈,吴梦态度很坚决,一定要生 。医生们建议她真要生就去北京、上海好一点的医院,她不同意,“无锡是第二故乡,死也要死在这里” 。无奈之下,医生们让她先留在医院做常规产检 。
“医院压力很大”,呼吸与危重症科主任医师吴波说 。就算吴梦写了免责声明,如果出事 , 医院还是会有责任 。在我国,对医院的孕产妇死亡制定了严格的考核制度,产妇若在产后42天内死亡 , 医院要接受调查 。
但生育与否的最终选择权还是在患者手里 , 医生只能尽告知和规劝的义务 。
4月19日,吴梦写了一份《医学实验申请》,交给了无锡市人民医院的领导 。“无锡人民医院作为无锡最强实力的医疗机构,有些专科已经跻身国家课题组,但有些医学项目还停留在老水平 。我想用这个仅有的身躯为无锡医疗事业进步、贵院的医学研究作一点儿贡献,申请成为:无锡市人民医院重度肺动脉高压高龄产妇的医学实验人” 。在文中,她多次强调 , 如果发生任何意外,都与参与医院、人员无关 。
“可我们不想有这种突破”,陈静瑜说 。刚听说吴梦怀孕时,他就觉得“这女人疯了” 。无论国内还是国外,肺动脉高压病人都是禁止怀孕的 。“国外的病人绝对会听医生的话 , 因为任何人都该相信医学、相信科学的结论 。”
“死也要生孩子”
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,吴梦身体负担越来越重 。到了孕20周,吴梦开始咳嗽、流鼻血,“餐巾纸擦了好多张,全是血,很恐怖” 。
4月28日,吴梦不能正常走路了 。王柯丁用轮椅推着她,又到了无锡市人民医院 。吴波给她测了氧饱和度,在91%、92%左右 , 已经出现低氧 。马锦琪也明显感觉到她越来越累了 , “以前说话听不见喘气声,现在很喘” 。
考虑到吴梦情况特殊,医生们向医院、市卫计委、妇幼处汇报了情况 。当天,人民医院相关科室、第二人民医院、妇幼医院相关医生和卫计委领导一起,组织了市级的多学科大会诊 。
吴梦看见这么多医生,一下子蒙了 。她对马锦琪说,“来那么多医生干什么?我有你就够了 。”
当时,吴梦的孩子已有500克重,流产和分娩都会承担同样的风险 。而在国内,有500克的孩子存活的先例 。医生们达成一致,建议尽快分娩,减轻心肺压力 , 这样吴梦活下来的几率更高 。
可是吴梦不愿意 , 500克的孩子太小,就算有存活的先例 , 可没有谁能打包票,这个孩子一定能活下来 。孩子在她肚子里呆了140天,如果因为提前分娩而失去它,她接受不了 。吴梦要求再等一段时间 。
“那也不能在家里等,必须马上住院” 。医生们说 。
5月3日,吴梦住进了无锡市人民医院心肺诊疗中心 。这是医院最负盛名的地方,国内绝大多数肺移植手术都在这里完成 。为了防止呼吸感染,几乎所有人都戴着口罩,只能看见他们疲惫而焦虑的双眼 。
医生制定了两套预案 , 一套择期预案,如果吴梦状态好,就在28周给她做剖宫产;一套紧急预案,出现突发状况就立马启动 。
吴梦特意算过,6月19日是吉日,正好又是28周过一天,能在这天生产再好不过 。
医生开始给吴梦做产前治疗,试图降低肺动脉压力、纠正心率、缺氧 。而随着时间的推移,肺动脉压力能稳住已经很难,氧气也越吸越多 。一开始,吴梦只需要用普通的吸氧管,后来用了面罩吸氧,最后直接上了高通量吸氧 。
到6月10日 , 吴波感觉吴梦已经很难坚持了 。一般而言,患者吸氧浓度达到80%以上就非常危险了,吴梦竟然达到了85% 。
医院觉得,是到了和吴梦、王柯丁签术前协议的时候了 。当天下午,医务处工作人员、公证人到了吴梦的病房 , 各个科室的医生轮流进来,和他们核对具体的条款 。
但在关于是否使用ECMO(体外膜肺氧合)的问题上,双方争执不下 。简单来说,ECMO相当于体外的人工心肺机 , 当心肺衰竭时,它可以替代心肺运转 。但是,ECMO的使用也有风险 。术后如果心肺功能一直不能恢复 , ECMO就不能取下来,一旦取不下来,会有生命危险 。
以吴梦的体质,如果不用ECMO,撑不过剖宫产手术 。
但吴梦想的是 , 撑不过就撑不过,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就行,她不怕死在手术台上 。她只怕用上了ECMO之后,万一摘不下来 , 会很痛苦 。
“不用这个技术,你在我们医院生和在乡镇医院生没有任何区别”,马锦琪告诉他们 。吴波也劝,“必须要有ECMO来帮你,不然连正常的分娩都不可能做到 。”
最后,吴梦勉强答应,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 , 由王柯丁来决定要不要用ECMO 。
两台手术
6月16日,从上午开始,吴梦的血氧指数就很不稳定,上完厕所之后甚至低于80% , 随时可能猝死 。马锦琪正在家里打扫卫生,突然收到吴梦的微信 , 她说感觉状态不好,手术可能要提前 。马锦琪联系了医院领导,启动紧急预案 。
傍晚6点多,吴梦和王柯丁正在看世界杯,法国对澳大利亚 。医生们进来,希望尽快开展手术 。吴梦却在犹豫时辰不太好——“孩子生出来可能会倒大霉”,她想拖到17日凌晨再做手术 。
“都这种情况了 , 她还在跟我算时间”,马锦琪有些生气 。一直拖到晚上8点钟,吴梦才妥协 。
医生给吴梦上了ECMO,剖宫产手术很顺利,22点10分,一声微弱的啼哭从产房传来,吴梦生了个儿子 。小家伙只有1150克 , 巴掌大小 。透过皮肤,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血管和筋脉 。由于是极早早产儿,母体状况又不好 。没多久 , 他开始呼吸困难,被新生儿科的医护人员直接带去治疗 。吴梦和王柯丁都没来得及见他一眼 。
产后,吴梦转到了ICU,生命体征平稳,王柯丁只能隔着玻璃窗看她 。第二天 , 吴梦醒过来 , 朝着窗外的丈夫伸出两根手指,告诉他,“孩子两斤” 。
新生儿科有三十多个保温箱,吴梦的孩子被放在最里面 。王柯丁踮起脚都看不到他 。他只好让医护人员帮忙,多拍几张照片 。王柯丁探视吴梦时,俩人常常一起看 。孩子总是眯着眼 , 双手放在耳朵两边,“可爱得不得了” 。
吴梦不敢相信孩子是自己生的,就算看了照片,也觉得是别人的孩子 。直到产后两个月,吴梦才第一次把宝宝抱在怀里,发现他的嘴巴和鼻子跟自己如出一辙 。“真的是我的宝宝 。”
母子平安让王柯丁松了一口气,他计划着在医院养上一个月 , 就可以带着妻子、孩子一起回家 。
然而,19日一早,吴梦心脏骤停,医生用电击把她救了回来 。王柯丁第一次感到害怕 , 心悬在空中,不敢放下来 。“以前还是太乐观了,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” 。
通常情况下,ECMO在术后一周内都能完全取下 。但一旦给吴梦降低流量,她就开始心律失常、心衰加重,根本取不下来 。
只有肺移植才能救吴梦了——陈静瑜刚提出这个建议时 , 医院有人不同意 。尽管陈静瑜每年都会做150台左右的肺移植,成功率高达80%,但吴梦情况特殊,手术只有五六成的概率成功 。
如果不给吴梦做肺移植,用ECMO拖到42天之后,吴梦的生死和医院无关;如果要做 , 陈静瑜的团队,乃至整个医院都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。从医33年,这一次,陈静瑜决定赌一把 。
吴梦喉咙插着气管插管 , 没办法说话 。陈静瑜握着她的手,问:“不做手术存活的概率是0 , 做了还有50%的把握,愿意做 , 你就点头 。”吴梦点头 。
2017年,中国有5146例器官捐献 , 实际用到了的只占4% 。国家也已经形成了完善的器官分配机制,会对病人的年龄、病情等方面进行综合评估、排序 。6月27日,经历了11天等待,吴梦等来了肺源 。肺的主人是一个26岁的男孩儿 , 来自深圳 。与单纯的肺移植不同,吴梦要做的手术是“修心换肺”,先把心脏的小洞堵上,再做肺移植 。为了更好地完成手术,陈静瑜联系了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心外科主任陈鑫 。
手术从下午五点开始,麻醉、插管、修补心脏、肺移植、止血 , 八个小时,没有意外出现,吴梦挺了过来 。
吴梦产后肺移植的消息被报道后,不少网友质疑她:怀孕是为了逼医生做肺移植、抢肺源 。陈静瑜澄清了这个问题,吴梦生产前,没有任何人预料到她会走到肺移植这一步 。
“后悔,真的后悔”
刚醒过来时,吴梦不相信自己还活着 , 以为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 。直到看见护士从她体内抽出一管鲜红的血液 。
大多数时候,她的神智很混乱 , 总觉得有人要害她 。梦见被单位开除、被丈夫背叛,好几个人拿着刀子站在她旁边,想杀她 。清醒时,她给身边的人写纸条 , 写得最多的两个字是“谢谢” 。
“你看我现在的样子,是人?还是鬼?”吴梦问每一个来探望她的人 。因为气管插管刚取下不久 , 她的声音很沙哑,说话时速度很慢,不时咳嗽几声 。
两场手术后,吴梦瘦到了79斤 。两颊凹陷,颧骨突出,粉红色的睡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 , 露出嶙峋的手腕和脚踝 。“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” 。吴梦的上半身,蜿蜒着三道疤痕,右大腿和脖子因为插了管子,留下了两个黑漆漆的洞 。“后悔,真的后悔” , 她反复说 。
为了生下这个孩子,吴梦花了100多万,丢了半条命 。术后还有可能面临排异、感染、支气管并发症等风险,条条致命 。
前几天,吴梦的身体指征还算平稳,便定了8月15日出院 , 她每天都盼着回家 。但在8月13日晚,医生给吴梦做CT时,发现她突发气管狭窄 。在支气管和新肺的吻合处长出了肉芽,堵住了 。
处理的唯一办法是做气管扩张 。拿一根直径6毫米的气管镜粘着球囊 , 从鼻子伸进去 , 到第三根肋骨中间,再给球囊打水,把气管撑开 。
做气管扩张时 , 王柯丁就站在门外,紧张得不得了 。在走廊间来来回回走了无数遍,时时朝里张望着 。前一天晚上 , 旁边病房的一个小伙子刚刚大出血去世,他也做完肺移植没多久 , 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时甚至能自己走过去 。小伙子的父母在门外哭得撕心裂肺,王柯丁的心也被哭声揪住了 。
“后悔了”,王柯丁说,他觉得自己和吴梦之前都太过乐观 。“早知道会这样,我当时一定不会答应她生 。”
“他们以为能创造奇迹,明知这个地方跳下去会死,还要跳下去” , 回想起这些天救治吴梦的经历 , 吴波无奈地摇了摇头 。陈静瑜也认为,吴梦的“奇迹”是个例 , 不能复制 。“就算这项手术是个突破,也是一个无奈的、纠结的突破” 。
更让陈静瑜生气的是 , 吴梦剖宫产后,竟然发了一个视频在网上,鼓励其他肺动脉高压病人像她一样结婚、怀孕、生孩子 。陈静瑜急切地希望打消其他患者怀孕、生子的念头 , 他联系了媒体,还自己写了一篇题为《沉重揪心的世界首例产妇肺移植》的文章,叙述吴梦的经历,着重强调了肺动脉高压病人怀孕的风险 。在文章的末尾,他写着:“这类世界第一的手术我希望到此为止仅此一例,今后永远不再有 。”
马锦琪作为产科医生,见过不少“执著”的病人 。她把这种“死也要生孩子”的愿望比作“精神上的肿瘤” 。“我们也没办法,他们就是绕不开这个坎 。”但她也能理解病人的想法,每个人都有生育的权利,作为医生,不能一刀切地去阻止他们,“最重要的还是疏导” 。
她曾经遇到过一个肺动脉高压的孕妇,马锦琪催她“赶紧去弄掉” 。没想到,孕妇隐姓埋名跑到别的医院去检查了,生产时又回来找到马锦琪,“往那一躺,弄得我措手不及 。”从那以后,再遇到这样的病人 , 马锦琪不再把她们往门外一推就了事 。“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,还能想想办法 。”
15日晚 , 王柯丁一个人回到家中,这本是吴梦计划回家的日子 。因为还要继续做气管扩张,吴梦起码还要再在医院呆一周 。
孩子已经出生两个月,名字最后一个字是“铭” , 父母希望他能铭记这一切 。小铭从2斤3两长到了4斤8两 。在医院时 , 他只能喝28ml奶粉,喝多了 , 脸会发紫,喘不上气 。回到家后,每天能喝40ml 。
王柯丁坐在沙发上,接过姐姐递来的奶瓶,左手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,右手轻轻挤压奶瓶 , 喂奶的姿势看上去并不熟练 。沙发的右下角,是吴梦曾经用过的吸氧机 。白天在医院时,王柯丁跟吴梦商量,既然已经用不上了 , 要不要把四台吸氧机捐出去 。
“留着” , 吴梦果断拒绝了 , “万一我和宝宝以后用得上呢?”
新京报采访人员 周小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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